*长篇预警,朝代架空,私设多
*本章没有小皮筋出没预警
*严重ooc预警
*勿上升
*私设如山,配角多,剧情略微烧脑,权谋警告
*不定时更新,欢迎催更和评论区玩耍
第一章 救与不救,这是个问题
夜里,万籁俱寂的相府传出一颗颗棋子落定的声音
当朝皇帝身着常服坐在相府的暖阁里与当朝宰相下棋
皇帝落下一颗黑子,问道:“相爷有心事?”
宰相跟着落下一枚顾子,敛眉回道:“是”
“哦?”皇帝看了宰相一眼,“愿闻其详”
“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萧永年”
皇帝专心看回棋局,落下一子,语气陡然冷冽起来:“朕此时未在朝堂,不议朝事”
宰相把手中的白子全部放回,撩起衣袍跪在地上,语气却并未带着惶恐,道“臣该死”
皇帝没看他,用另一只手拿了几颗顾子放在手里,自己对弈起来,凉凉道:“无妨,你既想跪便跪着听朕说吧。”
皇帝落下白子正堵住刚才自己黑子的路,瞧了一眼宰相,说道:“草鱼、鲶鱼、鹈鹕、鳄鱼,宰相想当什么?”
宰相不动声色地看着地板
皇帝看宰相并没有回答,又落下黑子,继续道:“生来就是最底层的草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,鲶鱼和鹈鹕争夺着这片湖泊的草鱼,有时能相安无事”
宰相跪在地上听皇帝的话,汗滴一点点顺着额头下落,鼻尖早已布满汗珠,也不敢用袖子擦
皇帝看他满头大汗,用力地落下白子,语气也沉重起来,道:“可若是某只鹈鹕起了贪念想吞下鲶鱼,定要纠缠一番,这时”皇帝收回视线,落下黑子,“在旁边伺机而动的鳄鱼就会稳稳地咬住它的喉咙,旁观的鹈鹕不会过去帮忙反而会躲得越远越好。”
皇帝说完便看向宰相:“不知相爷是想做哪种?”
“臣……”宰相一时不知怎么回答,他心里有答案却不肯说出来
“罢了,你既不好决定,朕便给你些时日,不过你的老师可等不了,他急着夺这片湖里的鱼呢”
说完话,皇帝没有再落棋,把手中所有棋扔到棋盘上,棋局乱
此盘注定是黑子赢,即使白子刚刚略有翻盘之势,也拗不过黑子大胜之局
掉落的黑顾子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部冲散,皇帝起身冲着跪在一旁的宰相道:“希望相爷能想明白”
“是”
“这盘棋下得不尽兴,改日,朕再亲自登门”皇帝转身打算离去,背对着宰相说“那时,朕要一个全新的棋局和头脑清楚的宰相”
“臣遵旨”宰相跪向皇帝离开的方向,双手交叉于额前,重重地叩下头
一旁的小厮看皇帝已经走远,急忙扶起自家老爷“大人”
宰相站起来,从胸前的衣服里拿出一张手帕,上面刺着一株梅花,仔细擦了擦脸上的汗
他坐在刚才与皇帝对弈的位置,默默地把刚才黑子稳胜的棋局摆好,用手捻起一枚白子,落下,再一看,这局居然让他给起死回生了,黑子虽然表面胜,实际早已被白子包围,只差一颗连其他子的过渡
宰相看着逆风的棋盘,冲着皇帝离开的方向勾起嘴角,这个人,还是太过年轻。
一个小厮从暗门过来,站定在宰相面前,低声说:“大人,我家先生有请”
宰相闻言愣了愣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跪下而染了些许尘土的衣服,自觉有些不妥,说道:“我换件衣服立刻去”
小厮一直低着头,闻言立马说:“先生请您现在过去”
“好”宰相捏紧了手中的帕子,“走吧”
小厮一路低着头带着宰相离开暖阁,提醒道:“大人忍着点冷吧,马上就到了”
“我知道”宰相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正值隆冬,刚刚下过一场大雪,天且冷呢
两个人走出暖阁,顺着南一路直走,穿过宰相府后院的竹林,再转个弯,有一间与宰相府格格不入的房子,并排着三间屋子,只中间一间燃着蜡烛
宰相正好自己的衣服,小厮推开门,待宰相进去,小厮立刻关上,守在外面
“顾先生”宰相站在门口叫了一句,没有回应
中间这间点着蜡烛的房间被当成这房子的正厅,招待客人用
屋子的两侧分别放着两把黄花梨椅子,正对门口的就是主人坐的位置,两把红木太师椅,一把椅子上面大逆不道地雕了一条龙,再后面是一张屏风,绘了一幅竹叶图,那叶子栩栩如生,仿佛坚定地立于北风中,是出自当代绘画大师顾寿叶之手。
请客人来理应坐在那大逆不道的太师椅上等才对,宰相却习以为常地转到屏风后面
屏风后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空间,搁了一张榻,直通卧室
顾先生只着中衣正襟危坐在榻上,榻上放了一张床桌,一本正经地沏着一壶茶
虽然只着中衣,但挨不过穿衣人的样貌,想是刚从床上起身,未曾加冠,青丝如瀑地披散到腰间,从外打过来的月光柔和了那人的面容,宰相都有些不忍心打破这幅画
顾先生抬手将一个茶杯放到对面,拿起茶海倒入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,才抬头道:“木四,坐”
宰相对这个称呼愣了一霎,猛然才想起自己的字,前进几步坐到榻上,莞尔道:“多年无人唤我的字了”
柳先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宰相拿起茶杯凑到鼻下“好香啊”随后用长袖掩面,慢慢地喝下去,随后感叹道:“怀风的茶还是一绝啊”
顾先生笑着饮下自己那杯“纶圭来了?”
“这天下也只有你敢这么叫当朝皇帝了”宰相无奈地落下茶杯,“来了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为了他的果子”
“这么说他不肯放过你师父?”顾先生给宰相续上茶
宰相摇摇头,没再拿起茶杯,而是站起身,走到窗前,推开窗,冷风不管不顾地灌了进来,宰相打了个冷颤
顾先生倒是没什么感觉,拿起倒好的茶说:“大可不必如此烦恼”
宰相没有看他,问道:“为何”
“你那师父非良善忠勇之辈,除去也好”顾先生一口饮尽
“我不是担心这个”宰相看着外面的月色
“你恩师之子?”
宰相点头
“他不是失踪多年了?”
“若是能找到他,我也不必烦恼了”宰相把窗关好,又回到榻上拿起茶杯,一股暖意从手心直达肺腑
“这天下之大,自有他的容身之地”顾先生放下茶杯,定定看向宰相眼底
宰相喝了一口热茶,说道:“天下闻名的顾先生如何看待此事”
“何事?”
“此次朝堂之争”
“此次之事不过是皇帝的夺权手段而已,还能怎么看?萧永年和他师傅一样,为一己私利不惜和皇权斗,下场都会一样的”顾先生看着宰相,手扶在桌角,嘴角勾起嘲讽的笑
“…”宰相一时无话,萧永年虽是他的恩师,他却不得不承认萧永年行事并不光明磊落
“你不必为他辩解”顾先生看着一脸犹豫纠结的宰相,出口阻止
“我没想为他辩解,你师傅的事,我也从未想过给我老师开罪!”宰相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,“你知道,当年的事我无可奈何,我也曾阻止过!可我又有什么办法?”
顾先生握紧桌角,恨恨道:“我又何尝不知你的心思?我又何时怨恨过你?我只是恨…恨我自己,那时无用”
两个人一个愤怒地站着,一个愤怒地坐在榻上,月光柔和的打进来。
宰相慢慢平息了自己的心情,看到顾先生因用力显露的青筋,缓和了语气,安慰道:“你不要过分自责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宰相说后敛了眼神,环视着小小的空间,道:“这屋子让你弄得像山间隐居一样。”
顾先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,无不讽刺地说:“隐与不隐,与我又有何区别。”
“你在怪我?”
“没有”顾先生执拗地看着他
“你就这般放不下?”宰相重新抬起头看顾先生,劝道:“这么多年了,也该放下了”
“木四,换了你,你会放下吗”顾先生望着杯子里清澈的茶,“我这一手好茶艺全部源于她”
顾先生端起茶杯,悠悠地说:“若她还在,天下第一茶的名号也轮不到我。”
“你的名号够多了,加这一个也不多”宰相喝尽手中的茶,“萧永年一死,你的怨恨也就可以消散了,回来吧。”
“木四,我待在庙堂之外已经很久了,做惯了鸟儿,再回淤泥塘是很难的”顾先生叹口气
“随你吧”宰相知道多说无益,“那你就在这里颐养天年吧”
“多谢苏相”顾先生下了榻深深作揖
苏相拍了拍顾先生,绕过屏风走到黄花梨椅子前
顾先生忽地叫他“棱骐”
“什么?”苏棱骐站定
“若是找到萧永年之子,便带回来吧”屏风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
“为何突然改变主意?”
“萧永年师父作孽不该轮到他身上”顾先生说完进了卧室
“我明白”苏棱骐勾了一下嘴角,推开门,大步离开了
门口的小厮见他走远了才进去
里面的人声音冰冷地问道“什么事”
“少主,您要找的人,找到了”
“什么!”
屋里传出‘咚’的一声,下一秒人就出现在小厮面前,抓住他急切地问:“阿慕,你再说一遍”
阿慕抬起头,直视顾先生,确定地回答:“小姐找到了”
“她人在哪?”
“已经被接到京城了,现在住在一个客栈里”
“马上,带我去见她”
“是!”
鹅毛大雪的夜里,一辆马车从相府快速驶出
还未完全歇下的苏棱骐听着下人的回禀,理好自己的中衣,坐到床上,冲下人挥挥手道:“下去吧”
“是”
“等一下,明天把闻达接过来吧”说完就躺下盖好被子